编者语:在我们的身边,有很多手艺正在消失,速度之快,令我们吃惊。磨剪子镪菜刀这一行业就是其中之一。一个古老的行当正在逐渐萎缩,这也许是工业时代与传统手艺不可调和的矛盾吧。生活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,不断有新事物出现,也不断有旧事物消亡。那逝去的事物构成了记忆中的“过去”。
文:丁可
像冬天过后起蛰的蛙声
我又听到磨剪子镪菜刀的
声音了
窗子外一个六十多的农民
牵着自行车吆喝着走过
生锈里打盹的剪子朦胧醒来
久钝的菜刀像寡妇听见新婚的
唢呐声隐隐冲动
从民间炉火里出生这些菜刀剪刀
大多没切削过山珍海味
没剪裁过峨冠博带
也许那一次邻家女孩剪出的窗花
是那把剪刀最美好的青春记忆
也许那年锋芒初露为饥饿的一家人
剁一只瘦削的瘟鸡是这把菜刀
终生的羞愧
张张合合切切砍砍磕磕碰碰
以卷刃作出退让以生锈掩饰伤痕
多少锋刃就这样出没在岁月里
一次次老钝再磨快磨亮又生锈
与千万民间刀具
有着相似的遭遇
老兄弟请停下能否让我家消沉的
剪刀菜刀重获生活的自信
能否磨磨我的诗歌?